当前位置: 眼镜蛇 >> 眼镜蛇的形状 >> 热度很高的第五个目标东野圭吾式情感悬疑力
第四章消失的“暗夜”
他突然从椅子里弹起来,又抓住信纸仔细读了一遍,认出签章的瞬间,一股寒意从他的脚跟缓慢升至头顶,彻骨冰凉。
又是这间画室。
干净,敞亮。有一扇投射着柔和光线的落地窗,和随风飘荡的白色纱帘。熟悉得如同手心的掌纹。
铅笔在画纸上发出沙沙的摩擦声。不用回头也知道,房间的西北角架着一张画板。画板的后面,坐着一个笑容温暖的男人。
“阿镜,别乱动。”他微垂着眼,“不然我会把你画丑的。”
“你敢。”
“呵呵,你看我敢不敢。”对方将画板转过来,“怎么样?像不像?”
她扭过身,愕然地望着纸上那张丑陋的脸。尖瘪的腮,凉薄的唇,还有那双眼镜蛇一样阴毒的三角眼,正恶狠狠地注视过来……
那不是她,是开膛手崔辛哲!这个恶魔为了活体实验残害了五个孩子!
“—砰!”
画板上的人像赫然被打出一个黑洞,正中额心。握枪的手狂颤不已,滚烫的枪口往外冒着烟。刺目的液体如同鲜红的颜料,一滴滴安静地淌落,很快汇成蜿蜒的小溪。
“哐当。”画板掉在血泊里。
顾晟捂着胸口,抬起惨白的脸,表情扭曲地看向她:“阿镜,你为什么杀我?”
为什么杀我?
我不是他啊!
你杀错人了……
床上的人猛地睁开眼,冷汗淋漓地坐起身。
岑镜脑子里浑浑噩噩,发了好一会儿呆,才发现已经到了上午。
明亮的晨光从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刻下一道金色的痕迹。床头柜上的电子日历又翻开了新的一页。
这是第天。
肚子里传来一阵咕噜噜的声音,她从药箱里翻出一袋肠炎宁。也没就水,干咽了两片。
昨天那家店的羊肉八成不新鲜,可有人就好这口。还记得小时候,20世纪90年代街边卖的那种烟熏串。三肥两瘦五毛一根,她一顿能干掉四五十串。
简单冲了个澡,出来后看到李维发来一条短信,说城东新开了家葡式餐厅,想请客吃饭。
岑镜的肠胃向来适应不了高大上的西餐,而且她也想不通这哥们瞧上自己哪里了。正准备编个理由回绝,又收到一条彩信,点开发现是张邀请函的照片。
“你上次说喜欢看画展,刚好有人送了两份邀请函。”李维在电话那头说道,“我在国内也没什么朋友,就想到你了。”
“展出的是苏格兰写实派Jean的作品?”
“对。”
岑镜嘴角微微上扬。
Jean是顾晟最喜欢的画家,但这种私人艺术品交流展览,必须有业内人士的邀请才能参观,没想到李维竟然有路子。
“谢谢啊,那我晚上请你吃饭吧。”这便宜不能随便占,礼尚往来是必需的,而且她也想把话挑明点,免得对方误会什么。
李维显然明白她的意思,一口答应:“那下午2点,津山文化宫北门见。”
“好,一会儿见。”岑镜挂掉电话,看了眼墙上的时钟,转身在衣柜里挑起来。
这几年添置的全是商务套裙,休闲装少得可怜,还大多是运动衣,适合去画展的更是一件没有。
她蹲下身,打开下面的衣橱,翻出一条学生时代的牛仔短裤和蝙蝠衫。想了想外面的天气,又将折叠的遮阳帽拿了出来。
卡其色的帽子一拿开,露出了衣橱深处的一抹藏青。
岑镜目光微滞,伸手取出那套叠得整整齐齐的警服。
庄重的领角,银亮的胸章,罩在透明封袋里,看起来就像崭新的一样。指尖细细摩挲过笔直的肩线,仿佛触摸着那段刻骨铭心的时光……
蹲在衣柜前愣了会儿神,她将警服重新压回箱底,换上牛仔裤和蝙蝠衫出了门。
9月的气温不比热浪蒸腾的盛夏,但阳光依旧炽烈,柏油路面的反光晃得人眉酸眼花。李维站在津山文化宫门口的大理石柱下,看到从车站走来的岑镜,扬了扬右手。
这么热的天气还挤公交过来,早知道就去接她了。但转念一想,他又打消了念头。以这女人的性格是不可能接受的,表现得太殷勤只会吓退对方。
“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车,耽搁了几分钟。”岑镜快步走到阴凉下,摘下遮阳帽扇了扇。
李维笑道:“女孩子迟到一会儿也没关系。”
她到底懂不懂什么叫约会?又不是签合同打官司,何必总像掐表一样准时?
岑镜擦汗:“女孩子?别开玩笑,我都快三十的老女人了……”
“那也才刚过人生的三分之一,哪里就老了?”对方不赞成地推着黑框眼镜,“而且你今天打扮得就像二十来岁的大学生,不就是女孩子嘛。”
看他认真辩驳的样子,岑镜忍不住勾起嘴角。
岑镜的年龄早已步入剩女行列,再加上寡淡的性情和倔强的脾气,身边的追逐者大多打了退堂鼓。然而李维生长在美国,思想和审美相对西化。比起小鸟依人的柔弱女生,他更欣赏独立成熟的女性。尤其是岑镜身上那股萦绕不去的神秘感,让人像猫挠心一样好奇。
这是个有故事的女人。他想了解她的过去,也想参与她的未来。
一迈入文化宫的大门,中央空调的冷气扑面而来,岑镜下意识摸了摸手臂生出的细小颗粒。
(温馨提示:全文小说可点击文末卡片阅读)
Jean的工作室租用了文化宫的东厅,一千多平的场地划分成了三个展室。除画作之外,还展出了雕塑、家居饰品、民俗石刻等苏格兰艺术家设计的艺术品,甚至还有赞助商陈列威士忌的展台。
展厅内非常安静,偶尔有一两个人在角落里低声交谈。岑镜边走边看,在缤纷的色彩世界里缓缓移动,最后站在一幅巨大的油画前,久久凝视。
“你看到了什么?”李维站在她身后,轻声问道。
“画者的内心……”她指了指墙上那幅绀碧的大海,“就像这片海,很纯粹,让人感觉很平静,也掩藏着深沉的忧郁。”
李维点点头:“文学也好,音乐也罢,任何艺术作品都会投射创作者的内心诉求和精神状态,从而暴露他们的过往经历和生活模式。人类是视觉动物,对图像最敏感,所以图画能系统地释放潜意识。一幅画,可以读懂一个人。”
岑镜讶然回头:“你懂心理学?”
“可能颜小沫没告诉你,我是心理学博士。”
“这样啊。我以为你小说写得这么好,拿的是文学学位……”岑镜挑眉道,“我硕士也读的心理学。”只不过主攻犯罪心理学方向。
李维略微吃惊:“没想到是同行。你是在做绘画疗法的研究?”
岑镜摇头:“只是一种习惯,每次看到图画,就会下意识地剖析创作者。他多大年纪?是怎样的性格?作画时环境如何?他想通过这幅画表达什么……”
这是顾晟与她的一种特殊的交流方式,所以她很喜欢泡美术馆,有时对着画一站就是几小时,都快成强迫症了。
“那你……会去找那些画家确认自己的推测吗?”
“不会,对我来说,这只是一种排遣。”
用这种方式缅怀顾晟,通过链接画像深处感受对方的存在。一遍又一遍,如同回到往日的时光,甜蜜而痛苦。
李维目光锐利地望过来:“你是抑郁还是PTSD?”
岑镜僵住表情,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很……明显吗?”
“不,你伪装得很好。”李维叹了口气,“但是,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和画家的创作过程一样,欣赏者在解读画作、剖析创作者的时候,也会暴露自己的心理状态。所以,在艺术品疗法中,我们很注重来访者对艺术品的解读。”
不愧是专业学者,敏锐得有些过分了。岑镜撇撇嘴,无奈地坦承:“三年了,不过现在好多了。”
“没想过治愈吗?以你的能力应该做得到吧?”
“我不是不能治,是不想治。”
“年纪轻轻,何弃疗?”李维开了个玩笑,却没成功逗笑对方。
岑镜凝望了一会儿画里的蔚蓝,疲倦地合上眼。
“我没有被治愈的资格。”
因为当年的过错,让最爱的人死在了眼前。她再也拿不起枪,再也无法画像,就此断送了警察生涯。她无法原谅曾经的岑镜,所以潜意识里一直在不停地惩戒和折磨自己。
顾晟是她埋在心底最深的一道伤。三年来愈合撕开,撕开愈合,早已痛到麻木。
李维终于明白这个女人的阴郁气质和强烈的防御心是怎么回事了。PTSD患者的创后修复并不难,他曾经帮助过不少从中东战场退下来的士兵。然而,面对同样专业的岑镜,他毫无把握。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对方已经封闭自我,根本不会配合治疗。
“李维,你是个优秀的人,我很荣幸认识你这样的朋友。”岑镜低下头,“但我早就失去了谈情说爱的能力,希望你理解。”
身后的男人良久没有回应。
岑镜苦涩地一笑,抱着发凉的手臂准备离开。脚下还没动,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肩头。
“这里冷气足,当心感冒。”
她意外地转过身,看到男人手里拎着瓶威士忌。
“你……刚才去哪儿了?”
“有人跟我推销,看这家的威士忌不错就买了一瓶。”李维指了指出口的方向,“刚才聊到哪儿了?何弃疗?”
岑镜:“……”
无论对方有心还是无意,望着那张笑容真挚的脸,她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再说出口。
肩上的衣服太温暖,让她舍不得脱下来。
展厅出口陈列的威士忌可以免费试喝,岑镜尝了一小杯,感觉味道确实醇厚。有心想买,但看到这种纯麦芽的进口货标价过千,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
李维压下掏钱包的冲动,用超高的情商给某个自尊心强的女人搭台阶:“这酒度数高,女孩喝了容易伤身体。”
岑镜忍住爆出自己灌倒过全局的光辉事迹的冲动,“弱柳扶风”地咳了咳:“我也觉得有点烈,咳咳咳……”
等走出画展,李维还是按捺不住地试探了一下:“律师的收入应该不错吧?”
“凑合吧。”问题是她一直挂羊头卖狗肉。
“哦,我没别的意思。”李维挠了挠头,“看你平时穿着用度都很节俭,不像其他爱买名牌的女生。”
“因为我买不起。”
李维眼睫毛上都写着“不信”。
“好吧,我只是把钱用在更有用的地方。而不是穿在身上,系在腰上,戴在手上。”岑镜的灰色进项其实不比律师低,只不过,她把大部分收入都捐出去了。
李维尴尬地低下头,瞅了瞅自己的意大利定制西装,H家限量版腰带和手上的伯爵……有种被当众扒光的感觉。
两人并肩出了东侧厅,朝文化宫正门走去。没到出口,就听见西厅方向传来一阵喧哗。
西厅的入口处不知发生了什么,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圈人,多数都在不依不饶地叱骂着。
“林主任,蔡经理,各位有话好说,别激动。”年轻的警察张臂挡在隔离线前。
“这都丢一个多礼拜了,你们警察干什么吃的?!”中年胖子激动地质问道,“你们抓不到窃匪就一直封厅,让我们怎么做生意?!”
(点击上方卡片可阅读全文哦↑↑↑)
感谢大家的阅读,如果感觉小编推荐的书符合你的口味,欢迎给我们评论留言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