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2月14医院，到3月8日康复出舱进行集中隔离，来自武汉市的黎明（化名）先生已离家一月有余。如果顺利的话，再过几天，他将打赢自己的这场疫情长线战，与家人团聚。

在黎明看来，在这场疫情长线战中，绝大多数人都怀揣着感恩的心，感激医护人员的付出；然而，也有极少数人，变“坏”了。

出舱前夕

医院休舱前最后一批出院病愈者，在黎明和其他病友看来，他们简直是“把舱底都坐穿了”。

黎明住进的医院。2月12日，医院开始收治首批患者；3月8日，最后一批病愈者出舱、最后一批患者转出。据媒体报道，截至3月8日，该舱累计收治新冠肺炎患者例，治愈例，该舱患者零死亡、医护人员零感染、治愈人员零复发。

从2月14日到3月8日，黎明一共在医院呆了整整24天。

这24天对黎明来说，有欢笑也有泪水，有恐惧也有释然，无论是什么样的感情，最后都凝聚到了出舱前夕这一晚。

医院医护人员的合影。受访者供图

3月7日晚6时许，医院副院长王飞和医护人员进行了最后一次例行查房，并与舱内患者道别。“当时现场非常感人。”黎明说。

在黎明的镜头下，副院长王飞表达出了自己的心声，“我们接到消息，明天就要休舱了，今天就带着所有医护人员来查房，想跟这个地方好好地告别。”

“我们对这个地方非常不舍。虽然现在工作告一段落了，但我们的友谊、医患之间共同战疫的精神是非常值得赞扬的。”王飞说，“医院是医患关系最和谐的地方，我觉得这是一段非常值得纪念的日子。”

“对我们患者来说也是，虽然每个人都很想早点出舱，但又非常舍不得在医院的这段日子，心里五味杂陈。”黎明说，“直到真正要出舱的那天，我才意识到心里的这份不舍。”

出舱前夕，伴随着全体医护人员的探望，患者和医护人员一直不停地沟通交流，讲出自己最想说的话，合影留念，拍下陪伴了自己多日的“战友”。整夜，方舱都弥漫着告别的气息。

3月7日深夜，黎明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准备好第二天出舱。他要带走的行李中，有一箱特殊的东西——方舱医护人员此前陆陆续续送给他的零食，塞满了一个收纳箱。

“方舱式”医患关系

在医院副院长王飞看来，医院是医患关系最和谐的地方。这一想法，至少在现阶段，很多人都非常认同。

医院儿科护士陈凤在接受媒体采访时称，“抗疫期间，融洽的医患关系让我们深感欣慰。”“平日里进行静脉穿刺如果一针没穿刺好，患儿家属就会用言语给我们更大的压力；可现在，患者都能体谅我们戴着满是雾水的护目镜，难以看清，哪怕是两次、三次没穿刺成功，都不会指责我们，还会说‘你们眼镜都糊了，是不好打’。”

湖南省援助黄冈医疗队成员王嘉铭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我见到了最好的医患关系。”他说，“病人在治疗过程中都很自觉遵守病房规定，生怕给我们添麻烦。还有一位病人，每次只要有医护人员经过，都会深深鞠上一躬。”

除了医护人员外，患者对此也感同身受。

“在医院，所有的医生、护士对我们病人都是无条件的好，就像亲人一样地对你好。”黎明说，“医护人员每天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一边要照顾我们病人，一边还要保持微笑向我们传递正能量，他们的努力和痛苦，我们病人真的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医护人员做的每一个动作，说的每一句话，都让我们病人感激；反过来，他们又觉得自己做的却是非常正常和理所应当的事情。”

黎明说，有时患者说的一句“谢谢”，甚至会让一些医护人员感动哭了。

对黎明来说，双方之间的这种感情、这种互相理解，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医患关系了，而是一种升华了的关系，“类似于亲人之间的感情关系，相互理解与信任。”

医院里，很多医患互动的细节都让黎明十分感动。

舱内一名患者，因灰指甲炎，疼痛难耐，一名河北的护士主动为该患者洗脚、修指甲。患者感动流泪说，“自己的孩子都没给我洗过脚。”

舱内一名护士，每次进舱时都会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自费买了各种洗发水、生活用品、零食，分发给她负责的30余个患者。

“这些事情，医护人员本来无需去做，他们一直挂念着我们患者的这种感情，真的让我们十分感动。”黎明说。

或许可以说，这是“方舱式”医患关系。

隔离点“伙食不错”

3月8日下午1时许，黎明接到了可以出舱的通知。

拖着行李，行李消毒，出舱，坐公交车前往中转站，按区进行分队，坐公交车前往集中隔离点。这一过程耗时约2个小时，下午3时许，黎明抵达集中隔离点。

3月8日，在中转站，大家在等待前往集中隔离点。受访者供图

黎明被分配到的集中隔离点，是位于武汉市江汉区的泛海城市广场的酒店式公寓。这个公寓由于刚建设完成，一切设备都是全新的，有独立的卫浴、开放式厨房、电视、空调、观景台……对这样的集中隔离环境，黎明表示“简直太满意了”。

武汉市江汉区的泛海城市广场集中隔离点。受访者供图

“集中隔离的日常生活，相比在方舱的日子，单调一些。”黎明说。

黎明介绍，隔离期间每天测两次体温，大概早上9点一次、下午3点一次。“体温计发到了我们手里，我们每天上报即可。”

此外，集中隔离点每天还会发放一次中药，一次两袋，早晚各服用一次，供病愈者康复使用。

集中隔离点工作人员在逐一给隔离人员发放康复中药。受访者供图

对于集中隔离点的三餐，黎明表示“伙食不错”，而每天三餐的时间大概在早8点，中午12点，晚6点。

在黎明看来，医院多元餐标的伙食已经相当不错了，而集中隔离点的早餐“甚至更好”。在该集中隔离点，早餐会有肉包子、馒头、花卷、鸡蛋、咸菜、炒面等，午餐和晚餐会有四菜一汤，两荤两素，有牛腩、排骨、烧肉、基围虾、藕汤、排骨汤、银耳汤。此外，还会有水果、饮料以及小零食等，“伙食不错，非常满意了，我和老婆视频的时候，她说我都胖了。”

集中隔离点提供的免费餐食，黎明觉得“伙食不错”。受访者供图

和在医院相比，集中隔离点的生活相对“自由些”，即隔离人员可以通过叫外卖的方式订餐或者购买生活物资。外卖员将物品送到隔离点大厅，再由隔离点工作人员统一送到门口。

“有的人可能感觉总算解脱了，就疯狂叫外卖，一天四五次，工作人员都打趣地跟那个人说‘可别再折腾我（给你送东西了），少订点外卖吧’。”黎明说。

除了测体温、一日三餐，集中隔离的日子可谓打发时间的好时光。有人选择看电视、有人选择追剧、有人选择看书、有人选择和亲友聊天……“卸下病毒”后的病愈者，即便再“闲”的时间，日子也没在医院那么难熬了。

在隔离点的“悠闲”时光，黎明选择用来整理在方舱拍摄的多个G的视频。

在医院的24天时间里，黎明“培养”出了一个新的爱好，便是用视频的方式记录属于他、属于病友、属于医护人员的“方舱日记”。“我想趁着现在的时间，赶紧把这么多视频整理好、剪辑好，发给那些医护人员，给他们留个纪念。”黎明说，“没想到我在隔离点的生活能这么充实。”

集中隔离生活中，让黎明印象最为深刻的，是隔离点工作人员的热心。黎明笑称，“来隔离点之前，我以为工作人员态度会比较一般，因为大家都是武汉人，我以为本地人对本地人不会那么好，真是没想到。”

黎明说，3月8日刚来到集中隔离点时，工作人员就给大家建了一个群，供大家交流信息。“工作人员总是在群里给我们打气加油，在群里也是对我们有求必应。”黎明说，从日常的工作中，能看出工作人员有多辛苦。

“那么少的人要负责照顾几百号人，每天送三餐、送药，询问我们情况，每天跑上跑下的，真的是非常辛苦，还要对我们态度这么好，大多数人都非常理解他们的工作。”

有人变“坏”了

然而，总有少数人的存在。

3月13日，一段“武汉一大妈扔掉隔离期盒饭”的视频刷爆网络，称该大妈嫌隔离期间的免费盒饭不好吃，把饭菜全都扔掉了，扔得满地都是，还在工作人员打扫时与其“对峙”。

武汉一大妈扔掉隔离期盒饭。视频截图

在这段爆料视频中，一名身着红色马甲的中老年女性向工作人员喊道，“我们不吃这个东西，那又没有味道，每天都是鸡翅、鸡蛋，菜苔这样便宜的东西都没看到。”当工作人员问其“你想吃什么”时，该名女性表示，“我要吃菜苔”，“我要吃肉一点的东西，我不要吃鸡翅，鸡翅我一口都不吃，那是什么菜啊。”

该名女性在视频中称，“你想怎么告我就怎么告我，我这一条命在这呢，不怕你们。”

黎明说，这件事，就是发生在泛海城市广场集中隔离点。

据黎明介绍，视频中涉事女性与其来自同一医院——医院，并一同来到该集中隔离点。

“我觉得就是现在工作人员对我们太好了，有人变‘坏’了、变‘刁’了，不知足。明明每天隔离点都变着花样给我们提供餐食，怎么就像她说的那样‘每天都是鸡翅、鸡蛋’了，说这种话就非常不负责任了。”黎明说。

“隔离点提供的三餐非常丰富，也非常好吃，这些其他隔离人员都是看在眼里的。”

这件事发生之后，引起了隔离点群友的激烈讨论，大家都在指责该女性的行为。“她不但不吃提供的餐食，还把饭直接扔在了地上，让别人给他打扫，这根本就是‘养刁了’，一点都不懂得感恩，像农夫与蛇一样。”

“退一万步讲，你不喜欢吃免费提供的餐食，可以叫外卖啊，既不想花钱，还想吃自己喜欢的东西，简直无理取闹。”黎明说。

在黎明等隔离人员看来，隔离点的工作人员“真是受足了委屈”。“明明他们对我们这么好，却落得这样一个态度，想想都寒心。”

疫情期间，像这样的事情，不少。

3月15日，澳大利亚女子拒不配合社区防疫工作，本应居家隔离的她，未戴口罩在小区内跑步。社区卫生防疫工作人员发现后进行劝阻，她却情绪激动，拒不配合。

3月16日，一名女子在集中隔离点坚持要喝矿泉水的视频引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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