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眼镜蛇 >> 眼镜蛇的习性 >> 好文推荐真实故事大山深处的养蛇女上
文/杨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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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上、中、下三篇发表,本文为上篇。
时令进入二月,但川蜀大地依然冷风飕飕,阴雨不断,冷得人打哆嗦。不出我所料,元宵节刚过完,我就又收到了一份来自广西的快递,那是两瓶土蜂蜜,不用猜,我知道这是引弟寄来的。拿到快递的那一刹那,引弟那张黝黑粗糙的脸又清晰地浮现在我的眼前。
认识引弟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我们在广西红水河上修建水电站,一次突发事件,让我认识了她。
电站位于红水河上一两山夹峙的河谷处,谷底河水奔腾,浩浩汤汤,两岸山高坡陡,连绵不断,由于地处亚热带,气候湿热,经常下雨,少有人迹。山上的植被非常茂盛,树木、山竹、藤萝、野草等肆意生长,层层叠叠,密不透风。林间蛇虫活跃,白天黑夜,唧唧声不断。
二〇〇二年春末夏初,我和几个同事组成前期工作组,奔赴工地现场进行踏勘工作。为尽快完成工作任务,组里决定各人带上帐篷和睡袋,白天上山踏勘,晚上就在河边野营。
谁也没想到,踏勘的第一天,我们就都被吓破了胆。
那天早上,坐船到达现场后,好不容易才在当地一个叫八乃屯的小村里找到了个会讲普通话的男人当向导,向导拿着长把的大弯镰刀,在高可没人的荒草、遮天蔽地的树丛里一路走一路砍,带着我们上坡下坎,攀岩穿障,一天下来,大家都累瘫了,但工作进行得还算顺利。晚上,在八乃屯附近的一个河滩地上扎好帐篷,因为没水没电没娱乐,我们简单吃了点干粮,就东倒西歪地进入了梦乡。
睡到半夜,施工技术员胡兴龙的一声尖叫划破了漆黑的夜空,把我们都吓醒了,激灵未消中纷纷拿起手电冲到胡兴龙的帐篷里,只见胡兴龙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捂着自己的小腿,指缝间隐隐有鲜红的血往下淌。“我被毒蛇咬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胡兴龙痛苦地呻吟着,眼泪和着鼻涕淌了一脸。
全组人员毫无经验,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惊慌失措中,向导跑了过来,把兴龙捂着伤口的双手拿开,用手电仔细照了照,“胡工,莫哭了,莫哭了,没得事的,我马上找引弟来,给你看一下。”说完,就跑进了漆黑的夜色里。我们拥向小胡,只一会儿的工夫,小胡的小腿肿起老高,亮晶晶的,特别恐怖。小胡的表情很绝望,双手捂着脸不停地流泪。我们只能边安慰小胡边焦急地等待向导说的引弟的到来。
经过组长耐心的询问,失魂落魄的小胡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说了事情的经过,他晚上喝了点啤酒,半夜起夜,睡眼迷离地摸索着去套鞋,鞋没套上,右脚却踩上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然后就感觉腿上一阵刺疼,他急忙在枕头下摸到手电,打开一照,一条黑漆麻乌的蛇正往帐篷外爬,吓得他魂飞魄散,尿都憋回去了,只剩下尖叫。
听了小胡的讲述,我们都有点后怕,刚才只顾着冲了,这万一踩到毒蛇,那不是和小胡一样了,而且立马感觉脚边似有无数毒蛇在蠕动,于是纷纷打开手电往地上乱照。
正慌乱间,向导带着一个穿着壮族服饰、背着药箱的女人走进了帐篷,我们像见到了救星一般自动让开了道。女人没说话,先从药箱里找出绷带,用力地把兴龙的大腿捆了个结实,又蹲下来用酒精耐心地清洗伤口周围的血污,经过几遍冲洗,小胡腿上的伤口终于完整地暴露在手电光下。女人对着伤口看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对我们说:“是笋壳斑,放放血,敷点药就好。”我们都松了一口气。小胡的紧张得到了缓解,身体骤然放松,一股液体不受控制地从裆里喷了出来,湿了裤子,又顺着大腿流向小腿再流到地上,帐篷里一股尿骚味。女人先是不解,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但依然面无表情,安排我们把小胡抬到旁边的帐篷,又叫我们把小胡的裤子也扒了下来,然后把我们赶了出去,只留下向导和她。
我们怕有蛇,都不敢回自己的帐篷,站在小胡的帐篷外,听着里面的动静,开始还听得到小胡的抽泣,过了不一会儿,里面就没有动静了。天微微亮的时候,向导端了一盆血水出来,远远地倒在沙地上,并笑着说,没事了,你们可以进去了。我们挤到帐篷里,只见小胡已经睡着了,小腿以上搭着被子,小腿上的肿明显消下去了,但还缠着纱布。
向导这才介绍女人说,这是引弟,我们村的养蛇高手。
组长一大把年纪了,见到小胡安然无事,像个孩子一样拉着引弟的手不停地感谢,激动得都快哭出来了。
借着黎明的微光,我这才仔细地打量起引弟来,她年纪和小胡差不多大,二十出头,个子不高,又瘦又黑,虽然穿着壮族服饰,但不同于当地大多数人的样貌,眼睛大,颧骨低,鼻子挺,嘴唇薄,抛开黝黑的肤色和眉目间隐隐带着的一股忧郁,她可算得上是个美人。
引弟表情淡淡的,没有回应组长的客套,点了点头并很快抽回了手,背上了药箱,和向导说了一句当地话,就走出了帐篷。
组里我和小胡年纪相近,关系也好,看引弟什么也没说,一颗心始终没有放下来,急忙追了出去,慌乱间也不知道喊她什么,就直直地拦在她面前,倒把她吓了一跳,但她很快就平复下来,静静地看着我。我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了半天,她终于弄明白了我的意思,但她依然没说话,只是示意我跟她走。
我惴惴不安地跟着引弟来到了她的家,她家在八乃屯村子的后面,四间草房建在一个山岗上,独门独院,院子里没有其他的东西,摆着一个个大铁笼子,她把我带到一个铁笼子前,打开笼门让我看,我探头一看,只见里面盘着一条粗如儿臂、脊背乌黑的大蛇,我吓得魂都飞了,急忙躲到她身后。引弟笑了起来,说道:“不要怕,早晨天气凉,它还在睡觉呢,咬你同事的就是这种蛇,毒性不太强,咬了人及时放毒,涂上避蛇膏就好。”然后她笑着关了笼门,我的心也回到了腔子里。
我问她笼子里全是蛇吗,她说是的,笼子里全是蛇,这边是笋壳斑,右边是竹叶青,左边是眼镜蛇。我浑身都不自在起来,急忙找了个借口逃离了院子,她追了出来,笑着问:“害怕了?”
“妈呀,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不怕吗?”我老实回答。
“我刚开始也怕啊,现在不怕了,蛇比人好,昨夜黑要不是人踩到了蛇,蛇不会咬他的,其实有时候人还不如蛇呢,蛇不会害人。”顿了顿,她又道:“回去告诉你们组长,春末时节,天气回暖,你们要野营也可以,但晚上一定要做好毒蛇猛兽防备工作。”还解释说,山上没水,渴了一天的野兽晚上要到河边饮水,你们在河边露营是拦了它们的路了。另外,山区的夜晚还是很冷的,蛇虫晚上爱往暖和的地方钻,毒蛇晚上钻入主人家灶屋,白天天气暖和以后又刺溜刺溜地从房梁上钻出去的事情很常见,他们都习惯了。最后她叮嘱我,“你们来了,万事小心点,见到毒蛇猛兽,避开它们就行了,你不惹它,它们也不伤你。”见她说得那么诚恳,我不停地点头称是。
“你的普通话怎么有北方口音啊,你不是当地人吧?”我问道。
对这个问题,她收了笑容,眼光黯淡下来,迟疑了一瞬,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我,而是转身进了院子。
我回去把引弟的话一说,组长和组员都吓尿了,立马决定坚决不在河边野营,由于人员不多,我们便决定在八乃屯租农民家的房子,八乃屯只有五六户人家,只有引弟家是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有空余的房间,但她家养着那么多蛇,想想都让我们不寒而栗,组长最开始不想租她的房,经过我反复提起引弟说的蛇不伤人的话,加上引弟有治毒虫叮咬的本领,组长无奈,最后还是选择在引弟家落脚。找向导和引弟一说,引弟居然同意了,当天引弟就带着我们把空房间打扫干净,安置我们住下了。
就这样,我认识了引弟,这个以养蛇为生的女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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